2019年9月20日，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全国日本经济学会、中日经济研究中心共同举办的“日本经济高端论坛”第五次学术研讨会在京召开。来自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中国地质大学等科研教学单位的30余位专家学者参加了研讨会。会议邀请亚洲开发银行研究所所长吉野直行教授作专题学术报告。与会者围绕日本的宏观经济政策、人口老龄化、中日经济合作等问题展开了积极讨论。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所长杨伯江出席并致辞，张季风研究员主持会议。

　　杨伯江首先对吉野直行的来访表示由衷的感谢，并指出：“日本作为东亚地区的发达国家，其经济发展经历了战后复兴、高速增长、稳定增长、长期低迷等四个时期，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积累了诸多的经验与教训，值得中国参考和借鉴。”

　　在专题报告中，吉野直行首先分析了日本的人口老龄化问题。随着日本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老龄人口在日本总人口中的比率持续上升。日本的人均寿命从20世纪50年代的55岁左右，提升到了当前的80多岁。吉野直行采用宏观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详细分析了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日本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问题，特别加入了老年人口增加的变量。他认为，受到人口老龄化的影响，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受限，这是因为老年人的收入主要依靠年金，而非工资，而年金的多少并不受到货币政策的影响，从而导致货币政策的效果逐渐下降。此外，与货币政策相似，受到人口老龄化的影响，财政政策的效果也将受限。政府通过实施财政政策，将会促进雇佣的增加，从而降低失业率，促进消费增加，拉动宏观经济发展。但是，老年人的消费并不受到财政政策影响，随着老年人口占比增加，财政政策的效果也将下降。为此，随着老年人口增加，消费者的消费需求会出现下降，经济总产出也将随着下滑，而货币和财政政策的效果也将持续降低。

　　其次，吉野直行还给出了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促进日本经济发展的主要方法，具体有以下几点。其一，改革劳动制度。依据劳动者的生产率制定相应的工资，从而促使企业能够增加老年人雇佣，也能够改善健康老年人的就业情况。其二，促进中小企业发展。日本的企业中90%以上的企业均为中小企业，这些中小企业解决了日本70%以上的就业问题，为此中小企业发展在日本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中小企业发展通常面临着融资约束问题，由于中小企业的信息不对称、违约风险较高，导致日本的银行不愿意为中小企业贷款。为解决这一问题，有必要专门建立针对中小企业的信用评级机构，正确评估中小企业的风险，从而促使日本的金融机构为中小企业贷款。其三，减少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的转移支付。建立减少地方政府从中央政府获得转移支付的激励机制，从私人部门筹集资金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从而将中央政府的资金分配给具有更高生产率的部门。

　　第三，吉野直行还使用日本经济的实际数据，详细分析和回顾了自泡沫经济崩溃以来日本经济的发展情况。吉野指出，20世纪90年代初期，日本的房地产和股市泡沫破裂，日本经济增长率大幅下跌，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迷，其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泡沫经济崩溃后，银行的不良债权持续上升，导致破产银行的数量持续上升，这导致日本的金融机构出现了“惜贷”的现象，支撑日本经济发展的中小企业和创业企业更难从日本的金融机构获得贷款，这不利于日本提升生产率。第二，财政政策的效率下降。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政府试图通过增加公共投资带动日本经济增长，但是公共投资的乘数却在不断下降，资金配置效率不断降低，这意味着公共投资只能为日本的财政带来赤字，而不能有效促进日本经济复苏。第三，人口老龄化。吉野认为，人口老龄化和劳动人口减少，是造成日本经济长期衰退的重要原因。此外，日本的企业通常依据资历确定薪酬，使得日本企业难以雇佣老年人，许多老年人即使具有工作的意愿也被迫终止工作。而人口老龄化也使得日本的社会保障负担持续上升，当前日本政府的财政支出中有三分之一以上都用于社会保障，从而导致日本政府的财政赤字持续上升。

　　与会者还就日本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社会保障、中日经济关系等问题与吉野直行展开了深入交流。

　　吉野直行硕士毕业于日本东北大学，博士毕业于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长期从事日本宏观经济发展的理论与实证相关研究，现为亚洲开发银行研究所所长、庆应义塾大学名誉教授。